是火疖子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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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留白】草原骑兵





伪70年代


摸鱼的一个片段





晌午,瞿老黑手上揩着一块青稞饼,从瓦房里出来的时候,看见老孙家的二小子又在生产队的猪圈里糟蹋猪食,他一个大掌拍在那小子的背上,用还在嚼着饼的嘴说道,“你他娘的又在祸害公社的猪!去!把上午到你家的知青给我叫过来!”


二小子怕再挨他的训,跑得飞快,跟别撵着似的。


瞿老黑倚在猪圈旁,把剩下半块青稞饼吃完后,二小子领着的人才过来。


瞿老黑等他到跟前,才把嘴里嚼着的饼吞下去,大声骂道,“日他娘的!一年到头,生产队忙得腚着火,草场那边还三天两头管社里要人!”


知青上身穿着件蓝色工背心,精瘦的胳膊白得像石灰,下身套着宽大的像灯笼一样的棉绸裤子,风一吹,两截麻杆似的腿就搁那杵着,两只杏核一般的眼睛望着他。


“不去又不好,”瞿老黑叹了一口气,“前头来的几个丫头,要跟妇女摘棉花,几个小子收麦,也是不可能给的,就你去吧,你叫啥?”


知青张了张口,“我叫白……”


“行行行……”瞿老黑没等他说完就一掌呼在他后脑勺上,白敬亭被他拍得有些发懵,“你跟操场上做会儿工,待会有人来,你就跟他后头去吧。”


白敬亭浑浑噩噩地点点头,往操场那走去。


瞿老黑摇摇头,回过头,见二小子又趴在猪圈边上了,又开始骂道,“狗日的小兔崽子……”




白敬亭离的远了,身后的骂声已经听不大清,他望了望到操场里,几个半大小子光着上身在打场了,没人吭声,只有老孙头家老大见他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,过来递了一把梿枷,转头又闷声干起活来。


白敬亭不知道该干什么,索性学着他们的样子,跟锄头似的举起手中的梿枷,然后挥打在割下来的麦秆上,麦粒就从那麦秆上脱落下来,落在地上,响起一片“扑簌簌”的振鸣。


烈日下的操场上,打麦的声音像知了似的响个不停。


野牵牛已经打了焉儿似的合上了,从操场的排水沟旁长着几朵蓝刺头,才从围墙边探出头,见着西晒的阳光,就被马蹄子给踩了下去。


白敬亭听见围墙边传来响动,忍不住看了过去。


一只棕红色的马不耐烦地在路上走着,之所以觉得它不耐烦,是因为它那个跟扫帚似的尾巴正荡来荡去,白敬亭没瞧过马,不过水牛倒见过几只,他小时候没人带,母亲就把他往乡下娘家送,他第一次见河边的水牛新鲜,非要扒着牛腿往上爬,温顺的水牛被他缠的不耐烦了,便也这么地甩甩尾巴,干脆淌进河中心了。


此刻牵着马儿的,是一个牧民打扮的少年,白敬亭冲着这只新动物的份多瞅了他几眼,只见那少年顺着围墙走着,头发像是刀砍似的层次不齐,灰蒙蒙的,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,脸上有点红色——不是那种不健康的像憋闷似的红,而是一种终日在阳光下晒着的,透着血色的红,他撅着马的缰绳,往上头的瞿老黑家的方向去了。


他可能还要再过来。白敬亭默默地想着。


果不其然,没等白敬亭打完一垛麦秆,那个牧民少年便又从坡上下来了,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来时更加难看了一些,他走到操场土墙根下,懒得绕路,直接踩着马蹶子翻上去,坐在墙头上。


“哪个是知青?”他喊了一嗓子。


白敬亭放下梿枷,看向他。


那少年注意到白敬亭,上下打量了一遍,脸色更加不好看了。


“你是姓白的?”少年低声问道。


白敬亭点点头,准备往他这边走过来。


可还没等他动作,少年就翻下墙,又往坡上瞿老黑那里跑去,白敬亭绕到他刚刚上来的墙根下,那匹棕色的马被拴在水槽边,百无聊赖地低着头,嚼着那几朵剩下的蓝刺头。


白敬亭看着它,伸出一只手去,那马立刻喷了喷鼻子,踢踏着腿往后腾了两步,拒绝似的甩了甩头,它那后颈的鬃毛四散着牲口和草根的气味,机敏得跟刚刚完全两个模样。


白敬亭忍不住笑了一下,忽然听见坡上有动静,便抬头往上看去。


只见瞿老黑掼着那少年的胳膊出来,脸上沁着一层黑亮的油汗,因为土坡上有柴火垛当着,两人都没瞧见他。


“恁还想咋的?”瞿老黑骂道,“公社没让恁交粮就不错咧,壮小伙子都有活计,耽误了秋收大家都得一块死!”


“没有人,把俺爸枪给俺也成,”少年的头上凸起青筋,他扯着瞿老黑的衣袖子不放,“现在白添一份口粮不说,俺爸咋死的公社咋还忘了?”


“枪年前都缴上去了!军备!知道不!”瞿老黑瞪着眼喊,“恁爸托付我照顾恁兄弟两个,有了人,俺也想着恁了,公社自己都顾不过来,恁还想咋的?爱要不要!老孙家等他干活,沃德乐!恁要不服气,就自己拉壮丁跟你去草场!”


那个叫沃德乐的少年咬着牙,半天后看瞿老黑态度没有半点软化下的迹象,梗着脖子说道,“好歹给份口粮。”


“口粮都是计数的。”瞿老黑看着那孩子,叹了口气,“……莫办法。”


沃德乐看着他的表情,原本气势汹汹的两条竖着的眉毛也慢慢地耷拉下来了,他走下坡去,撞见在马旁等着的白敬亭,脸色变幻了一下,顿了顿说道,“走吧。”


白敬亭点点头,看着他解了缰绳后牵着马儿走,默默地跟了上去,两人对话都是用方言,白敬亭虽然听得一头雾水,但是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是被嫌弃了,一路上也不怎么开口说话,是故走了一个多钟头,两人都跟拉磨的驴似的,闷不吭声地往前走。





TSN


没精力开长篇了,只是很想试着写写70年代那种氛围,摸鱼一把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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